Faith 神秘音樂派對 @ THE WALL 20061121

昨晚去 THE WALL 這牆音樂藝文展演空間看了「Faith 樂團」的神秘音樂派對。


『好性感！ >///<』趁著兩首歌之間樂手換琴的歇息空檔，台下有歌迷如此喊道。
『是呴～ ?!』台上歌手啜飲著水一邊這樣回應，羞怯中卻也帶著一種堅定的自信。
是！！！而且何止是性感而已。 ...我心中的獨白。

you can keep this faith for good. she is the queen of silence. 她是楊乃文。

楊乃文 《女爵》

這只是我自己這輩子第一次看楊乃文的現場演唱會。不太記得當初我是為了什麼理由錯過了上次楊乃文在台大新體育館的【Back to Music】演唱會，所以我並不像其他歌迷充滿暌違五年再次聽到乃文歌聲的感動心情，但話說回來，生平首次親臨乃文演唱現場感受歌聲中的穿透力，這不是應該更感動才對嗎？咳，其實我對這場演出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並沒有特別滿意。

首先，我不喜歡整個音場中歌手歌聲跟樂器音量的比例調配。主唱的聲音被推在最前面，其次是鼓的音量和鍵盤，但兩把吉他在幹嘛其實並不清晰，只有間奏要彈 solo 時才會把音量鈕推到比較令我可以接受的高度，貝斯 tone 又因為低音調得太厚而顯得鬆散，缺乏顆粒的質量，在糊成一片的音場中跳不出來。表演後我問了一下，這晚負責控音的是袁述中老師，我有點驚訝本是吉他手出身的述中老師是如此認定吉他在 Faith 樂團中所扮演的角色，甚至覺得有點惋惜與遺憾。其次，我也不喜歡這晚的燈光，應該可以再更用心一點。這樣的呈現並不符合我的期待。

我覺得 MV 裡直髮造型的乃文比較正。在上半身性感的黑色 bra、蕾絲緊身洞洞裝底下，下半身如果不要搭配這條紅花褲，譬如說來件白色小短褲加黑色長統皮靴或過膝黑長襪半筒高跟靴，風格再更一致協調點應該也會更好看。

《女爵》並不是一首容易唱好的歌。到了副歌每句歌詞的第一個音節更是都鋪排了要展現真假音轉換技巧的梗概，在昨晚作為開場曲，在還沒完全唱開嗓的狀態下就容易導致表現得不夠漂亮，有點可惜；演唱新歌《微笑著揮手》前，乃文要台下發出憐憫嘆息的歌迷『不要想太多～』，去台邊拿了直笛在手上，顯然等會會拿出來吹奏，又讓台下可愛純真的歌迷發出充滿期待的讚嘆，乃文再度講了『不要想太多～』，等到正式開口唱了第一句歌詞就因為整個下午綵排起就一直開著外場控音台 console 又忘了開電扇幫助散熱導致跳電中斷演出，台上樂手們僵在那邊不知所措還頗尷尬，這回換台下歌迷要乃文別擔心，『不要想太多～』，乃文哀怨地望向樓上貴賓休息室包廂的『公司救我～』很可愛，也已經被批踢踢實業坊 BBS 當作 Faith 板的中文看板名稱，我喜歡這首歌的旋律，還有前奏木吉他那段分解和弦編曲；被乃文戲稱為《點點點（。。。）》的《Silence》直接用了專輯錄音的 loop 襯底，除了高壓暴走的電氣節奏鼓點之外還保留了一軌彈奏分解和弦的電吉他，現場兩把吉他就只拿來刷弦搭造音牆，但音牆效果其實並不理想，扭曲破裂的高音不夠明顯，秀秀中途轉彈獨奏時的 wah-wah 效果音色也不突出，被淹沒在略嫌悶厚的音場之中，這首歌的搖滾力道因而稍有折損，煞是可惜；一定也現場表演排練過不知多少次的熱門舊歌《Monster》《靜止》《星星堆滿天》亦有類似的問題，樂器的聲音偏悶厚模糊，雖然大多數歌迷的注意焦點肯定本來就都集中在主唱的歌聲上，但若還是能兼顧到樂手的表現空間，這才是在 THE WALL 這種表演場地、以「band-sound」作為表演形式最該注意到的環節啊。

後來安可曲唱完，總共 11 首歌才唱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等了五年才盼到又有機會看到聽到乃文的歌迷們當然捨不得馬上和乃文微笑著揮手，高喊著「安可～安可～」「楊乃文～楊乃文～」「再十首～再十首～」的尖叫不絕，也沒有人願意朝出口方向移動離開，後來乃文從帷幕中探出頭來向不願散去的熱情歌迷打招呼，拉開布幕和五位團員手拉手對台下進行鞠躬謝幕，相信這是整個晚上讓不管台上台下最是情緒激昂的感動時刻。台下歌迷對台上歌手當然有所期待，而久違舞台的乃文看來也不願辜負這些熱情引頸企盼的眼神，先是用輕鬆的語氣要台下派個代表上來跟自己猜拳，若歌迷代表猜輸了就要乖乖回家，有歌迷問要玩海帶拳還是什麼拳，『還什麼拳咧？！剪刀石頭布啦～』，更讓我相信這十年來冷冽的搖滾酷妹路線只是被包裝出來的螢幕形象，私底下可以跟任何友善的朋友玩成一片的淘氣頑皮才更接近她的真實本性。只是因為她們原本便沒多準備其他安可曲備用，臨時也想不出適合在這時機表演又不至於會因默契不足導致有失水準的曲目，在交頭接耳討論可以再多表演一首什麼歌時，經紀公司的褓姆曉倩姐上台來打斷乃文和歌迷們間十八相送意猶未盡的對話，宣布今晚演出到此結束，結果惹得全場歌迷嘩然，噓聲四起。回家上網看了 BBS 和官網討論區，果然被罵到臭頭。即使曉倩姐特地上來負荊請罪，還是難平眾怒... 我在亞神音樂工作的朋友們據說都為了這場演出忙了一整個月卻沒有在最後寫下完美的句點而感到很沮喪，還有點為了銀魚經紀公司褓姆揹了黑鍋挨了罵的淡淡無奈與些許不平。


其實我覺得沒有再多唱安可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倒不是因為我認識銀魚的工作人員才想為銀魚褓姆曉倩姐說話緩頰。只不過，我確實不會對這場演出呈現的結果感到滿意。我想可以連同上週五晚上同在 THE WALL 開唱的【快樂の夏天】演唱會一併看出，主辦活動的主流唱片公司看待這兩場演唱會的出發點，基本上就是以校園演唱會的規格在進行籌畫準備而已。因為要維持歌手的市場行情，所以既然要售票當然不能跟一般沒沒無名的地下樂團收取同一個等級的入場費用，打頭陣的陳綺貞收了八百，楊乃文接著開唱當然也不可能開更低的價碼。本來要順下來接力的張震嶽臨時取消延後了演唱時間，還好我還沒有買預售票，不過也忘記不然本來是索價多少，總之一定還是要維持在比三四個地下樂團的聯合共演更高的價位水平啦。

對主流唱片公司來說，像陳綺貞、楊乃文這種等級的大牌歌手，一場校園演唱會若只開價十幾二十萬的唱酬恐怕都還嫌客氣了，但即使收了這麼多錢也是不會把自己搞那麼累，哪裡需要唱到兩三小時十幾二三十首歌？當然也有人說若唱片產業還蓬勃發達時相比，當年同樣這群魔岩家族的歌手在 @live 之類的場地開小型演唱會，票價也是動輒上千元，歌迷還是趨之若鶩，現在 THE WALL 賣八百就嫌貴好像是有點小巫見大巫。我從來沒有去 @live 看過表演就關閉轉型了，所以我無從比較，不過當年我沒去過 @live 也不完全是被高票價擋在門外卻步不前的原因，單純就是沒有跟到而已，而我有點好奇的是，當年 @live 開價上千元門票的演唱活動，也都是大約唱一個小時就結束嗎？

所以當我們在 THE WALL 只看到校園演唱會規格的演出，我個人會覺得經紀人跑出來扮黑臉擋駕拒絕二度安可，完全無可厚非的事，而且幾乎是她本來就一定該作才算盡職；反而是高達 $800 元新台幣的票價只達到這樣的呈現水準對我個人而言是有些誇張。如果在這種「職業規格」的演出場地，無論是學生地下樂團或主流公司的歌手登台，理應都該拿出更專業的高規格水準才對得起觀眾、對得起場地的話，那我會覺得這樣的燈光、音響乃至於編曲、演奏都還是沒有達到她們應有水準的，應該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當然我自己是比較嚴苛挑剔的那種極少數觀眾，我所看到的大部分歌迷迴響都還是以感動得要死居多的。耳朵聽到的，眼睛看到的，跟心中感不感動，老是分開來講，我大概是在這些場合裡進進出出人群中最奇怪的樂迷吧...

後來我看到了工頭和凱洛，上前打了招呼，聊聊這兩天我在黑米上又挨哪個陌生 ID 砲轟的無奈。在門口遇到了正和其他同事說著能夠預想到自己會被歌迷上網罵『那個跑上來潑冷水的死肥婆』的曉倩姐。我跟曉倩姐大概有五六年沒見面了吧，我猜她根本忘了我的名字，只能問我是不是前同事而已。她說我長大了，我苦笑說是長胖了，而我當然不敢當面跟說她也比我上次看到她時多長出了目測少說十公斤的肉；出了門，門口是懸寶貝蹲坐著和朋友聊天，隔壁還有薄荷倩、熊寶貝滾滾和另一群朋友。走到 Che Café，橙草克拉克跟我說已經跟七六凱敲好簡單生活節的表演時間，然後在家被門夾到腳的掰咖楨一跛一跛地離開，再來是銀魚的宣傳老大王小七從面前走過，這也是我的前同事，簡單道別後再來是曉蒨姐帶著換了衣裝的乃文準備離開，我們彼此發自內心地微笑著揮手說拜拜，彼此的距離只有二十公分。然後張懸說要先走了，和雞腿飯 Allen 手牽手的范曉萱也要離開。熊餅乾和魏駿來了，大家一起都要走了。

天空飄著細雨。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聽著隨身聽一邊想著，這是我第一次在現場聽楊乃文。我很喜歡她。還有她的冷冽熾烈搖滾酷妹螢幕形象。she's the queen of silence. you can keep this faith for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