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五月天。
事情當然沒有想像中順利,就像社會新鮮人到處投遞履歷卻除了收到詢問是否願意參加保險的訊息之外彷彿石沈大海般沒有回音。
然後大約兩個半月過去,那天晚上我又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睡著了。朦朧的睡夢之間依稀看到聽到小燕姐訪問金曲獎最佳作曲獎得主陳曉娟的段落。當然會提起從幕前轉到幕後之間那個徬徨無措喪失大半自信的人生段落。我還記得自己在睡夢中還為這個段落大發不平之鳴。錦上添花總是比雪中送炭來得容易吧。哼哼。也許是對自己追求理想的路也走得不夠順遂的投射罷。
腰酸背痛地在沙發上作著生氣的夢,死賴活賴撐到了早上五點多終於才不甘願地爬了起來,關了電視,回到臥室準備補點睡眠品質回來。電腦總是開著的,先看看留言板唄。you've got a mail。 那是前一晚八點左右寄出的信,裡頭只簡單留下一支手機的號碼。"you can call me any time," he wrote.
any time? how about now? at about 5:30 am?
好像玩 Biohazard、Silent Hill 之類的 AVG games 一樣,得到了一個關鍵性的線索之後就可以急轉直下一口氣多玩出好幾個新要素。很快地在回電中掌握到了時間地點人物任務等線索,然後我在出發前有充分的一整天時間可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裝備,存檔關機,然後再度載入檔案,按時前往指定的地點,看看能否進展到下一個關卡。
時間是八月最後一天,人物是五月天的陳阿信,地點是傳說中的大雞腿錄音室。
我並不是一個大家搶著要的好的貝斯手。在那個小學校的小社團裡,我卻也不急著找到一個吉他手、一個鼓手或者主唱來一起完成什麼音樂上的夢想。是啊,音樂上的夢想。既然要談到夢想這麼偉大的樣子,那就跟修戀愛學分一樣,不是只要曾經擁有過就好了的玩意兒。在那個伍佰正紅翻天、Guns N' Rose 還算很活躍可是 Kurt Cobain 已經是神、而大西洋彼岸的 Blur、Oasis、Pulp、Suede 的戰爭正熱鬧的時候,我還在幻想著從自己手裡流洩出 The Stone Rose 或 Smashing Pumpkins、hide、Sugizo 那種混種搖滾音符的畫面。
社團裡總有人會時時交換最新的搖滾心得。學長姊的團幾乎都在翻唱美國團的歌,譬如 Bon Jovi、Guns N' Rose、Skid Row、Metallica... 之類的,好啦,也有些英國團啦,Led Zeppelin、Deep Perple、Def Leppard 什麼的。連 Nirvana、Pearl Jam、Soundgarden 那些都還沒有喔,那些金屬男兒才不屑缺乏速彈技巧「欺世盜名」的另類新貴。幫忙學長彈鍵盤的學姐也會覺得吵,不練團的時候她們教我彈民謠吉他唱羅大佑李宗盛陳昇周華健張雨生張宇黃韻玲陳小霞張清芳優客李林凡人。而我喜歡竇唯崔健,還有 U2、Kula Shaker。
有一天一個學弟告訴我她去應徵另一個校外的樂團的鼓手,可是練了幾次之後被嫌編鼓創作能力不足所以被拒絕了。另一個社團學妹說啊那是我高中社團學長和同學的團欸我跟她們很熟欸。鼓手學弟原來的團的吉他手說妳一定要找時間去看看她們的表演,兩把吉他都很強,其中有一個還是錄音室樂手倪方來老師的入室弟子很厲害很厲害唷。噢噢噢噢。是嗎?好啊。那就... 哪個週末晚上唄。
十二月初的寒流加上陰雨綿綿的天氣,讓人用大衣把自己裹得更緊。走到位於士林的那個地下室九八酒吧,我們在最接近舞台的桌子坐下,中等身材的年輕老闆見到也算在這邊駐唱的學弟熱絡地打了招呼,端了兩杯調酒給我們,但實際上體溫卻沒有因此而感到暖和多少。等到樂團開唱,唉呀,U2 的《One》、The Beatles 的《Come Together》、莫文蔚的《他不愛我》...?! 我不是很想聽翻唱集錦,而且選唱的大部分曲目對主唱的聲音來講也不頂合適啊。
唱完了一個 set,台下有人獻花還端出蛋糕。喔,今天好像是主唱的生日喲,真巧。回頭一看,好像是高中吉他社同學會。約莫半個小時過去,又是另一段翻唱 session,然後團員們下台又是一輪到處乾杯聲不絕於耳的爽朗敬酒,生日快樂生日快樂呀。她們 high 了。帶著有自家人捧場感覺真好的情緒,最後一個 set 終於都是自己的創作了。
用兩把爆裂的吉他模擬轟隆轟隆的軋車引擎聲。還有淡水河畔我這麼愛妳妳怎麼不愛我的抒情拔辣。妳不能說那是多麼驚為天人的第一次接觸,妳不能說那是多麼前無古人的開天創意,不過我的確感受到這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樂團已經有超越其他學生樂團的技術水準,還有猜想她們應該能夠在無論主流或地下樂壇佔有一席之地的直覺。
在這小型的慶生演唱劃下完美的句點後,團員們又是捧著不用錢的大杯啤酒猛灌。鼓手學弟跟吉他手打了招呼,為我們作了簡單的介紹。那個抱著 Golden Top Les Paul 的帥氣吉他手又是爽朗地先乾為敬,然後離開我們這一桌,加入其他團員和後頭幾桌拆生日禮物加上一堆惡作劇的歡樂笑聲裡。
當我步出地下室時,夜已經深了,雨也停了。背後仍不斷傳來那高中校友會歡樂的說笑聲,而我的腦海中還迴盪著最後聽到幾首歌的旋律和兩把金色 Gibson 與白色 Fender 漂亮的互補配合。玩奏著自己的創作的樂團,才終於特別容易讓人感染到五個人從音樂中得到的快樂。
春天的時候、夏天的時候、秋天的時候,在美術館前、森林公園、華山酒廠,還有同志音樂合輯擁抱與地下樂團合輯ㄞ國歌曲中,我又看到她們。用一種難掩興奮與緊張的語調自我介紹著:
「大家好。我們是五月天。:)」
然後我收到了來自阿信的電子郵件,給了我她的手機號碼,約在她們的錄音室見面,討論著能夠為她們努力趕工中的新專輯出點什麼力氣的事情。大部分的討論其實並不是跟阿信或五月天團員之中的任何人,而是唱片公司的兩位企劃。我們其實有共同的朋友。就算其中有些可能還不到朋友的交情,至少有些名字是彼此都算熟悉的。
然後其中一位企劃說,妳就想像自己是電影《Almost Famous》裡頭那個隨著 Still Water 巡迴演出的青少年 Willaim Miller 吧,我們需要妳在文字上幫點忙。 喔,跟我想像中有點差距。除了寫字之外其實我還想作別的事情哩。但是,素不相識地,哪有這麼隨便就把重責大任交給妳的。
然後阿信出現了,客氣地為我倒了一杯可樂:「妳知道我們要找妳幫些什麼忙了?」「我帶妳去認識團員。這個是石頭,這個是瑪莎,」(才怪,阿信隨便抓個在旁邊上網邊看旺福新書的助理跟我說這個是石頭...-_-)「諺明... 諺明最近腳痛,比較不像我們每天在錄音室熬夜到天亮,大概明天下午之後才會出現。」然後我們走下地下室的錄音室,怪獸和石頭正在為董事長的冠宇單飛專輯所獻唱的《啥咪關係》尋找更炫的電子節奏音色。瑪莎則到另一間小間的 MIDI room 套著張雨生留下的 demo 搭錄《小時候》的 keyboard。
啊?五月天自己的新專輯?連已經先曝光過的《武裝》《輕功》其實都不算完成品?啊?從九月中延後到十月底要發行?我以為我已經可以馬上拿到至少大半張的 rough mix 回家準備動筆了說。
休息的時候,阿信跟我說我也算來晚了一步,這個小辦公室原本是分租給闊耳音樂的。然後我們聊著對董事長、張雨生的一些感覺,聊著對新加坡樂手 Andy Peterson 連綿不絕的崇拜,聊著她們各自最寶貝的吉他貝斯,聊著對一些英美日樂團的感覺, 辦公室的 CD player 裡正播放著剛辦完新書發表會的旺福同名同姓專輯,然後我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剛好夢到當年第一次看五月天表演的記憶,跟怪獸談起。
然後我又看到了五六年前地下室的酒吧裡的帥氣神情和爽朗的笑聲。緣份,有時似乎就是這麼奇妙。我有預感這次我真的可以 be a part of somthing big,而且或許真的能夠因為我的關係而 make it bigger。
almost famous 嗎?我不知道。哪有從此這麼一帆風順的咧?不過,身為五位團員和兩位製作助理之外把【時光機】從無到有反覆聽得最熟的人,我想她們真的作出了一張值得更多注意的年度最佳流行唱片。而且還很搖滾,比我事前想像中的還要滾。
they've made it.
我完成了。整整約兩萬字的份量。累死人。orz
█ 吸收沈澱兩年成長的精華,帶回全新大碟【時光机】
暌違兩年,歷經了團員阿信、怪獸、瑪莎服兵役,石頭和諺明則分別遠赴英美進修錄音與鼓技,石頭結婚,其後阿信、怪獸提前退伍策劃概念合輯【半成年主張】,而石頭還去客串了一些精緻的戲劇演出,終於在今年夏天等到瑪莎服滿役期正式歸隊,舉辦了突破四萬人紀錄的【天空之城】復出演唱會,五月天終於帶著全新的創作大碟【時光机】回來了。
█ 作專輯像是在拚期中考,永遠沒有唸完的時候。
在錄製這張全新專輯的期間,團員們紛紛傳出一些傷病的消息,包括阿信的感冒發燒、怪獸的肝隱隱作痛、諺明的膝蓋骨膜發炎... 等,讓關心五月天的樂迷們都不免感到有點擔心,另一方面也開始產生了小小的疑問:「有了整整兩年充裕的時間製作一張全新的專輯,為什麼卻還是會搞到這麼趕的地步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必須釐清的是,這兩年來,五月天雖然處於休團狀態,沒有太多宣傳通告,但他們並不是真的在休假。除了石頭和諺明各自出國進修,阿信和怪獸籌製了【半成年主張】合輯之外,這兩年期間他們還參與了其他歌手如梁靜茹、羽泉、許哲珮、張誌家、卓文萱、黃玉榮、朱孝天...等眾多藝人與歌手寫歌或編曲、錄音、配唱等幕後製作工作,然而關於五月天的新專輯,卻一定得等到瑪莎退伍正式歸隊之後才能開始動工,其中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五月天是五人一體、各司其職卻又密不可分的創作樂團。等到瑪莎終於退伍,五人一起昏天暗地焚膏繼晷地全力投入專輯趕工的工作,其間團員一個個受傷病倒、睡眠不足,卻還是無法休息中斷錄音工程,不但把音樂送到美國找到混音、並在發片前的最後關頭以最龜毛的態度自我檢查,為了追求完美而決定重新製作母帶導致發片延期,五月天一方面對已經苦苦等待了兩年的歌迷們感到萬分抱歉,但同時又認為在音樂品質上的自我嚴格把關才是對歌迷負起責任的最好方式。專輯終於完成的當晚,五人興奮地在第一時間上網與歌迷們分享這個好消息,除了終於脫離趕工煎熬的喜悅,更是對自己心血的結晶感到自信與自豪。
這張新專輯對五月天來說有格外不同的意義,五月天不但要用最棒的音樂對願意等待他們兩年的忠心樂迷們作為回報,也要讓還沒成為「五月天迷」的聽音樂的人不得不對他們豎起大拇指。所以在瑪莎退伍三四個月之內,要把五個人兩年來所吸收的音樂新知通通放進去,完成一張讓大家都滿意的頂尖華語搖滾流行專輯,對五月天來說就好像驗收成果的期中考。雖然是硬著頭皮把體力心力壓縮到一個極限去作音樂,即使受傷、生病、睡眠不足,甚至到了說好五個人輪流去睡覺,讓錄音室全天候 24 小時都有人在完成進度的地步,但真正的壓力其實並不是來自於時間上的倉促,而是沈寂了兩年有好多想法都想一股腦在音樂裡表達出來,好像學生時代準備考試,雖然可能早就把課本唸得滾瓜爛熟,卻還是覺得在考試前不多熬個幾夜衝刺一番就對不起自己。說穿了,五月天還是為了對自己的音樂作品品質負責,用最龜毛的態度全力去追求最完美的成績單。
█ 宣告五月天已經「轉大人」,在創作理念與手法都更加成熟的全新專輯。
就像時下電影《星際大戰》《駭客任務》《魔戒》等都流行把三部曲當作一個段落一樣,五月天也把自己的前三張專輯【五月天第一張創作專輯】【愛情萬歲】【人生海海】當作一個階段,就像在《五月天的素人自拍》書中阿信所說的,「藍色三部曲」。阿信在書中說:「這是我們音樂生命中一個必經的階段,代表了『青春期的五月天』。等我們當兵回來,吸收了不同的人生經驗,那又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而利用暫別樂壇為國服役當作一個分水嶺,第四張全新專輯【時光机】則會是另一個新的開始,五月天要將沉潛兩年來所學習吸收的所有新知通通包容進這張全新創作大碟之中。如果說瑪莎當兵是一個從男孩「轉大人」的成長歷程,則五月天的新專輯【時光机】所代表的意義則是五月天已經從一個「學生樂團」蛻變為專業而且成熟的「全方位音樂製作團體」。
等待瑪莎退伍的兩年休團期間,五月天並沒有停下音樂路上成長的腳步。除了石頭、諺明分別遠赴英美研習錄音及鼓技課程之外,阿信和怪獸也加入了滾石製作部,不但交出了【半成年主張】合輯漂亮的成績單,也為流行歌壇其他藝人歌手如梁靜茹、羽泉、卓文萱、黃玉榮、朱孝天等寫歌甚至全程參與幕後製作。五月天並不想孤芳自賞而劃地自限,或是為了過往的成就沾沾自喜而原地踏步,五月天希望能像偶像披頭四或華語樂壇前輩李宗盛、羅大佑、陳昇、張雨生等天王級製作人一樣,以「帶給流行樂壇兼顧質與量上的突破」為目標,除了搖滾樂團的本分之外,五月天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具有宏觀視野的音樂製作團體。
兩年來,五月天因為暫別流行樂壇的最前線,而可以用另一個角度來看待整個流行音樂產業,還有對自己在樂壇的定位與規劃。在這段退居鎂光燈焦點之後的休團期間,除了各自進修充實錄音及演奏技巧之外,五月天也有更多的時間去仔細聆聽國內外更多頂尖音樂人的作品,並吸收消化成自己的東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各種各樣新的想法、觀念、技巧與更豐富的音樂元素通通應用在新專輯之內。三部曲是一個段落,第四張專輯,則是一個新的開始。五月天要用音樂告訴所有樂迷,五月天不只是回來了,而且不論在心態或音樂素養上也都變得更成熟了。
█ 時光機 -- 穿梭於生命中每個感動時刻之間。
五月天把第四張專輯名稱定為【時光机】,一方面固然是在成功的三部曲之後希望能夠重新展開另一個新的階段,另一方面則要在拋卻前作獲得空前成功的包袱之外還是能夠提醒自己五年前踏入流行音樂這條路程時的初衷,拾起當初對音樂最純粹的感動。
所以專輯取名為【時光机】,並不單純只是在各種天馬行空、光怪陸離的異想世界裡虛幻地跳躍,更重要的是當五月天帶領樂迷們在每一首曲目之間穿梭時,都是在找尋真實生命中每個重要而且關鍵的感動時刻。而專輯首批十五萬張限量附贈的 CD2【時光机番外篇】並不只是為了增加專輯份量隨便亂塞些舊作濫竽充數,【時光机番外篇】當中收錄的四首歌曲不但好比是某種五月天在暫別樂壇這兩年的「外系輔修學分」,更重要的是包括為張雨生獻唱的《小時候》、之前寫給中國兩人組合羽泉的《在這一秒》、跟華語樂壇小天后孫燕姿合作的《王子麵》、發表於五月天自傳式紀錄電影【搖滾本事】原聲帶的《生命有一種絕對》,一樣都跟「生命中的感動時刻」主題密切相關,而這也才是整張專輯之所以取名為【時光机】的真正意涵。
寫詞的阿信用文字構築勾勒了專輯中每一首歌的情節與畫面,而其他團員則在編曲演奏上抓住貼切每一首歌的感覺,找到最適合的音色,或者復古,或者科幻,務求讓聽者在情緒上能夠很直覺地感受出每首歌在創作時便設定好的情境,讓整張專輯聽來都充滿了畫面與想像空間,猶如把生命當作一部電影,而五月天就從時間軸的角度切入,造就出一張可比電影原聲帶般豐富多元的概念大碟。
█ 東西方文化交流和各類音樂元素的融合
當石頭在英國利物浦進修時,認識了一個來自加拿大的鼓手兼錄音師Conrad Hijazi(康瑞),除了同窗之外也是要好的室友。兩人在英國相談甚歡,在音樂理念上也常彼此切磋。當學期結束,石頭向 Conrad 提出了過來台灣瞧瞧的邀請,Conrad 不假思索推掉了同時間來自瑞士的工作邀約,而對方跟五月天所能開出的條件相比,酬勞相差了將近十倍。Conrad 從為五月天復出的幾場演唱會擔任現場控音師開始,同時也為新專輯【時光机】擔任錄音師。
Conrad 來台時先後跟住在石頭與怪獸家中,在工作的時候更是必須讓五月天以英文跟他溝通。文化背景上的差異和語言的隔閡也讓五月天必須用更精準的思考去解釋許多對聲音要求的概念,溝通表達想法的過程當中,也順帶讓自己對每一首歌的概念都愈來愈清楚。而一些本地專業錄音師比較鮮少嘗試過的收音方式都因 Conrad 的創意和不同的文化背景、工作歷練中生出源源不絕的想法,為五月天團員們在錄音時用更有效率的方式找到最想要的聲音調性,包括把鼓搬到錄音室外頭的休息室收音,吉他和貝斯在效果器、擴大機、音箱位置與順序的調配等,Conrad 都能以其來自不同文化的專業背景提供了有別於國內錄音師習慣採取的收音方式,種種不同的觀念跟五月天彼此撞擊出燦爛的火花,起了良好的化學反應,對五月天日後的音樂製作之路也會成為很好的交流經驗。
這樣的文化交流經驗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在五月天的專輯錄音歷程當中。早在第一張專輯【五月天第一張創作專輯】時便重金特聘日本混音大師田中信一專程來台為五月天的首張專輯操刀;錄製第二張專輯【愛情萬歲】時五月天則開拔到日本的富士山腳下與椎名林檎的御用錄音師北城浩志合作;第三張專輯【人生海海】也曾邀請參與過凡妮莎威廉斯、M.I.B.星際戰警原聲帶... 以及陶喆等上百張重量級暢銷專輯的美國錄音師 Craig Burbidge(克雷格)來台擔任錄音、混音的工作;有了上次愉快的合作經驗,這次第四張專輯【時光機】五月天決定繼續與 Craig 合作,但因 Craig 同時間接下許多西洋重量級專輯的案子而不克分身的情形下,只好改以網路傳檔、即時通訊及越洋電話多管齊下的方式完成混音並同步進行溝通協調的工作,直到最後製作母帶時才由協力製作人「小馬」陳建良抱著母帶硬碟飛往美國為最後階段的母帶製作趕工處理完成。
除了樂器錄音、配唱等工作仍是五月天由自己坐在錄音座之前操控完成,在混音及母帶製作階段幾張專輯都有跟國外的專業錄音師、混音師合作的經驗,讓五月天能夠一方面保留自己特有的本土味道,另一方面卻也能走出台灣,充滿更進步前衛的寬廣音樂視野和國際觀。
● 輕功 ★★★★★
● 恆星的恆心 ★★★★★
● 雌雄同體 ★★★★★
● 阿姆斯壯 ★★★★★
● 而我知道 ★★★★★
● 賭神 ★★★★★
● 別惹我 ★★★★★
● 九號球 ★★★★★
● 武裝 ★★★★★
● 時光機 ★★★★★
● 我們 ★★★★★
█ 詞曲主題 -- 創作野心!! 有畫面的歌,滿載電影感的搖滾樂
獅子山、公海、郵輪、一九三七、老人、底牌、江湖、黑街的場景,隨著音樂的進行,歌詞裡營造出一種吉普賽式的漂泊流浪氛圍,有如電影情節的畫面不斷地從腦海中跳出來,從一個未經世事的年輕小伙子對人生的徬徨,對比到對無名老人也許歷盡世故滄桑和神祕背景的想像,終至醞釀架構出某種旦夕之間便可能風雲變色的風險刺激感。這是一首滿載電影感的歌。
█ 歌曲結構 -- 兼容豐富音樂元素的新式搖滾樂,火力全開,high 到最高點!!
從拉丁風情的佛朗明哥吉他及男聲吟唱,到魄力十足的定音鼓節奏,再轉進火力全開的暢快搖滾曲勢,副歌前又加進吶喊式的 rap 橋段,還有怪獸的古典吉他演奏貫串全曲,為搖滾樂的基本結構帶來畫龍點睛的效果,磅礡的氣勢到此毫無保留地要聽者 high 到最高點。
█ 音樂呈現 -- 嗆聲!! 重裝火力,正港搖滾樂團式聽覺
《賭神》呼應時下中西樂壇都愈益廣為盛行的 rap-rock / nu-metal(饒舌搖滾/新式金屬)曲風潮流,凸顯了五月天在吸收消化新的音樂元素的能力。而五月天完整的搖滾樂團編制,讓五月天除了精準運用饒舌搖滾的元素塑造出一種氣勢之外,更強調吉他、貝斯、鼓真槍實彈的編曲演奏實力,所能夠帶來的 real band-sound 感(正港的搖滾樂團式聽覺),讓這首歌充滿暢快淋漓的生猛活力。
█ 暌違兩年,五月天第一首招牌式情歌。
爽朗的搖滾樂和動人的情歌,一直是五月天音樂的兩大招牌。有別於先前已經曝光問世的《武裝》《阿姆斯壯》《賭神》等幾首充斥著強勁搖滾力道的單曲,《恆星的恆心》是五月天暌違兩年的第一首情歌,卻也和《賭神》一樣充滿著像電影般的劇情和想像畫面。
█ 天長地久守候,只因難忘曾經擁有。
如果說前一波主打歌《賭神》像是一齣英雄動作片,則當聽著《恆星的恆心》時,便會像是觀賞著一部帶有悲劇意味的愛情浪漫片。
故事的劇情似乎描述著一個癡情男子,對已經變心離開的情人念念不忘,無論是抬頭望向星空,聽見窗外下雨,舉手投足都會睹物思人,勾起過往相愛時光的種種回憶。雖然愛人已經變心,放下這段感情,但癡情的男子卻還是願意用像恆星長久存在於銀河系般的恆心,靜靜等待著愛人的倦鳥知返。
█ 反覆修正,只求完美表達。
為了找到貼切的感覺,光是怪獸和石頭的吉他部分,就不斷把已經錄好 OK 的音軌否決掉,反覆重新彈奏了十幾次才終於找到類似英國樂團酷玩(Coldplay)、崔維斯(Travis)那種同樣是承襲自搖滾樂圈共同的偶像披頭四(The Beatles)影響而來的英式抒情搖滾氣質。
除了在吉他編曲上的力求完美,為了表達出《恆星的恆心》這首歌中,把甘心用恆久的時間去守候愛人的等待心情投向繁點星空,得到的卻是虛無回應的空盪磅礡氣勢,阿信也一人搭唱了將近二十軌的和聲,宛如在空曠的密室中只聽見自己的回音一般,營造出一種孤獨滄涼的感覺,也讓聽者能夠更加深刻地感染到歌中表達的那種情緒。
█ 金屬有重於泰山,搖滾也有輕如鴻毛。
阿信說:「重金屬(heavy metal)顧名思義就是要愈重才愈屌,不過我們想要反其道而行,強調『輕』的概念,所以就有了這首歌。」
怪獸說:「這首歌的概念很單純,想要呈現的樣貌也在製作 demo 的時候就已經相當清楚,所以錄音的時候跟石頭抄起吉他三兩下就搞定了。」
█ 從 U2 得到靈感,以偶像為目標,期許自己也能成為一樣偉大的樂團。
《輕功》用簡單的吉他刷弦和層層迴響的效果器堆疊出一種漫步在雲端的輕盈感,讓人忍不住聯想起愛爾蘭國寶搖滾樂團 U2 在 1989 年推出的專輯【約書亞樹(The Joshua Tree)】當中幾首經典名曲(例如《Where The Streets Have No Name》《I Still Haven’t Found What I’m Looking For》等),五月天雖然擔心自己的創作心血被刻薄的網友批評為是模仿抄襲,但又不諱言這樣精彩的作品確實是在向偶像 U2 致敬。怪獸說:「我們真的把《輕功》作得又簡單卻又很屌很好聽。至少我們可以說台灣也能作出像 U2 一樣好聽的搖滾樂。」
從學生時代還屬於地下樂團的時期,五月天就常在現場演出的場合表演 U2 的歌,這是五月天除了披頭四之外另一個最崇拜的國外樂團之一。不管是披頭四或是 U2,一方面是最流行暢銷的熱門樂團,另一方面卻也沒有忘記身為最頂尖音樂創作者帶領整個世界的音樂潮流走向與開拓音樂成就新版圖的角色與責任,兼顧了樂迷的能接受度和創意、美學上的成就,這也是五月天創團之初就一直秉持至今的理念之一:「一方面對商業化的主流音樂市場投下反對票,另一方面卻也要從體制內改變流行音樂的體質。」阿信說。
而除了怪獸和石頭用最簡單的技巧彈奏出像是 U2 吉他手「刀鋒(The Edge)」漂亮的吉他刷弦之外,瑪莎也一直很推崇 U2 的貝斯手克萊頓(Adam Clayton)不求花俏而沈穩紮實的節奏韻律感。為了讓自己的貝斯也能有類似的渾厚聲調表現,瑪莎在錄音前特地透過網路在香港與日本之間比價,重金添購了跟克萊頓相同的音箱設備,「用這些『新玩具』錄音的感覺真的很好。」「現在硬體上已經可以跟 U2 一樣屌了,再來就要看五月天有沒有實力也變成像 U2 那樣偉大的樂團了。」瑪莎倒是很謙虛。
從第一張專輯開始,簡潔有力、帶有復古風味的搖滾樂曲風就一直是五月天的註冊商標之一,《阿姆斯壯》就是這樣一首歌。這是瑪莎在整張專輯錄音時最順利的一首歌,瑪莎說:「剛當完兵回來,很多事情都要重新適應起。但錄《阿姆斯壯》的時候最容易找到感覺,因為這本來就是一聽就像是五月天會作出來的搖滾樂。」
在準備重新出發的這兩年之間,五月天雖然暫時告別了螢光幕前的光鮮亮麗,卻一直在吸收各種各樣的新音樂元素,拓展自己的視野,充實自己的實力。過了千禧年的當今歐美搖滾樂壇有兩大走向:「新式金屬(nu-metal)」和「復古龐克(retro-punk)」都被五月天吸納成為創作新專輯時的元素之一,除了在《武裝》《賭神》等單曲中展露了五月天從金屬製品(Metallica)、聯合公園(Linkin Park)、林普巴茲提克(Limp Bizkit)、伊凡塞斯(Evanescence)等金屬老將與新貴的作品中吸收到的新式金屬養分之外,如「鼓擊樂團(The Strokes)」「番仔樂團(The Vines)」「黑色機車玩團青年(Black Rebel Motorcycle Club)」甚至是加拿大音樂精靈艾薇兒(Avril Lavigne)各領風騷所興起的復古龐克流行曲調風潮,自然也都成為啟發五月天拿來當作創作靈感的參考對象。
「五月天不是要刻意抄襲或者單純地模仿別人。我們只是希望參考別人能夠成功的原因,讓自己的音樂元素更加豐富。如果妳有用心仔細聽我們的作品,妳會發現我們是認真下過功夫把國外最屌的搖滾樂吸收成自己的養分,並且用心轉化為台灣一般樂迷也都能接受的元素。」團長怪獸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總是一臉嚴肅,一改平時嬉笑怒罵的輕鬆模樣。
對五月天來說,《阿姆斯壯》並不是單純跟隨歐美復古龐克搖滾風潮的產物而已。一般龐克音樂講究的是接近原始的低傳真錄音,加上簡單的編制與粗糙卻有力的彈奏技巧,呈現出一種吵鬧、歡愉或者憤怒的氛圍。但五月天保留了龐克樂中歡樂的氣氛和年輕的活力,卻用上極為細緻的錄音技術,一口氣搭了整整 16 軌吉他,每一軌都分配在不同空間中,像是在交響樂團中把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的大中小提琴通通換成吉他一般。而當所有的聲軌整合起來,就是像海浪般襲來洶湧澎湃並充滿生命力的紮實吉他音牆,像是 1968 年載著阿姆斯壯等三位太空人準備登陸月球的阿波羅十一號,蓄勢待發一飛沖天的火箭衝浪搖滾,訴說著:「我很強壯(I'm Strong)!!!!」
█ 來自村上春樹小說的靈感,少年立志要擁有堅強的武裝,而其實是為了表達希望被愛的感覺。
猶如一段關於天空的城堡正在解體崩壞,世紀末危機已經排山倒海而來,而少年必須讓自己成為世界最強的人,然後重新開創新世界的科幻動作電影。用眼淚洗滌自己,武裝起來,強化軟弱的心;收藏恐懼,愛上恐懼,接著克服恐懼;全副武裝,金剛不壞,最後才能夠在一片混亂之中存活下來,殺出自己的命運。
關於《武裝》的歌詞中所呈現出的某種世界末日冷酷異境淒涼悲壯的感覺,阿信解釋道:「這是村上春樹小說《海邊的卡夫卡》給我的靈感,一個立誓成為世界最強的 15 歲少年,需要很多的『武裝』。」阿信強調:「歌詞聽起來雖然像刺蝟,其實更想表達一種希望被愛的感覺。」
█ 新世紀電氣科幻搖滾與古典學院派弦樂的對話。
作為五月天宣告正式重回樂壇的首支單曲,同時也是復出演唱會【天空之城】的主題曲,五月天在《武裝》所想要表達的內涵相當豐富。當看過公共電視台精緻大戲《孽子》之後,阿信深受其中金馬獎配樂大師范宗沛老師為《孽子》所編寫的配樂所感動。五月天相當欣賞范宗沛老師能夠兼顧音樂的完美性和跟劇情畫面緊密的結合度,於是興起了想要找范宗沛老師一起合作的念頭。
《武裝》讓電氣科幻搖滾與學院派古典樂兩種不同的音樂元素進行對話,於是一首歌之中同時存在著「傳統(古典)/摩登(未來)」「弦樂(類比)/電子(數位)」「冷靜典雅/熱情爆炸」等種種元素互相辯證的衝突感,顯然抓到了國外當紅聯合公園(Linkin Park)、伊凡塞斯(Evanescence)等新銳電子搖滾樂團的精髓,隨時吸收最新最好音樂知識的能力的確是五月天才有的「搖滾本事」。
此外,專輯版的《武裝》更是有別於先前為演唱會作暖身的單曲版,除了在樂器編曲加入更豐富的元素之外也重新和聲及混音。雖然因為五月天對品質的要求而導致了專輯再度延期發行,但五月天對新版本的《武裝》感到相當滿意,也相信樂迷們聽到新版的《武裝》之後會對五月天為了追求完美的音樂品質所作的決定感到認同,這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五月天在新專輯正式發行面世之前,先行曝光的許多單曲都用了很大的篇幅去強調自己身為「搖滾樂團」比較張牙舞爪、氣焰高漲的那一面,用以凸顯五月天的搖滾本質與樂團特色。但是五月天要表達的是從「學生樂團」形象「轉大人」之後的成熟,展現五月天對各種樂風都能游刃有餘地精準掌握的製作能力,而不是從此拋棄自己原有的面貌,更不會讓忠心守候的歌迷感到錯愕。
也許當樂迷聽見《而我知道》輕鬆俏皮的痞子調調,加上阿信刻意在某些段落變得含糊的咬字發音,都會讓人聯想起在五月天暫時休止活動的這兩年華語流行樂壇竄起的小天王周杰倫。但是,正因為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五月天不怕被拿來跟「周董」作比較。「在我們暫別樂壇的這兩年,周杰倫的出現的確引起很大的旋風,他也真的作了很多大受歡迎的歌曲,還拍了很多有趣的音樂錄影帶。很多本來五月天可能會想玩的東西都被周董『乘虛而入』搶先了一步。」阿信不諱言在創作新專輯的歌曲時,難免還是會去注意周小天王的動態,但是他也強調,這仍然是一種良性的競爭關係。
石頭說:「五月天不會跑去作 R & B,因為如果這樣,吉他手會第一個失業。」
五月天的本質還是受到披頭四、U2 等英式樂團啟發的搖滾樂和民謠、流行曲調的情歌,五月天的音樂觸角是很寬廣的。但是總不能因為周杰倫很紅,就把所有周杰倫玩過的音樂類型都當作是他的專利。所以在聽起來有點像周杰倫的《而我知道》裡,除了阿信的主唱及和聲之外,怪獸與石頭的民謠吉他伴奏還是會在編曲上扮演格外重要的角色。雖然《而我知道》在編曲上把吉他、貝斯、鼓都設定為很單純的伴奏陪襯角色,以呈現出歌曲中浪漫恬淡的小品風味,但五月天還是用很簡單的編制用心彈奏出了相當流暢悅耳的背景音樂,精彩的木吉他編曲頗有畫龍點睛之效。五月天希望樂迷聽到這首歌時聯想的不是跟周杰倫到底像不像、是不是五月天在創意上的沈淪或墮落,而是仍然感受得到這首歌傳達出來的輕鬆俏皮、浪漫小品氣氛。不論從哪個角度來檢查,《而我知道》都是一首悅耳好聽的歌。這才是五月天在製作過程當中最在乎的事情。
五月天在錄《而我知道》的時候,有一種「玩音樂」的感覺。想要讓音樂變成什麼樣子都能辦得到,游刃有餘悠遊其間的自在感。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硬要說跟周杰倫的東西有點相似,五月天還是很有信心地想要向歌迷們推薦:「五月天的《而我知道》比較好聽!! :)」
█ 怪獸首度為五月天貢獻創作,打破阿信一手包辦所有詞曲的慣例
在五月天過去發表過的作品裡,數十首歌曲通通來自阿信一個人的詞曲創作。其他團員則往往比較把心思放在吉他、貝斯、鼓等樂器的音色、聲調、演奏技巧、編曲錄音等事物上頭。瑪莎說:「倒也不是我們其他幾個真的很遜寫不出歌,怪獸和阿信之前就也跟小天后孫燕姿合寫《王子麵》、跟小美江美琪合作寫出《揮霍愛人的耐性》。但是你們也得承認阿信寫出來的詞曲創作真的很棒,跟這種人在同一個團裡面會想要偷懶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啊。」
至少在五月天的所有專輯之中,收錄由怪獸作曲的歌仍是頭一遭。對於自己的「第一次」,怪獸選擇了一個比較簡單的編曲方式,阿信也為這首歌填上回憶青春的歌詞意境,勾勒出一個回到中學時代學校或補習班下課後幾個好兄弟還穿著制服就一起跑到撞球間、電玩店、小吃店廝磨一整天光陰的畫面。
█ 用九號球象徵對未來夢想的徬徨。莘莘學子的心聲,年輕世代最佳代言人。
書包、課業不該是少年少女青春的全部,很多時候,被逼著穿上制服,走著同樣的路線前往補習班、當作前進大學的跳板,對少男少女們來說雖是一種成長,卻也帶來很大的壓力,讓人都不免興起想逃避一下的念頭。大家都愛唱「我的未來不是夢」,但是象徵勝利意義的九號球,對於徬徨的青春年少來說又在哪裡呢?即使九號球就在眼前,我們是否就有自信一定能夠一桿子敲進洞裡,贏得最後的勝利咧?
阿信用一種淺顯易懂的詞彙,不但符合歌曲中的意境,也能夠讓所有正在經歷聯考、學力測驗壓力的年輕歌迷們相當能夠感同身受體會到歌詞中所描繪的畫面而產生共鳴。五月天雖然已經脫離了「學生樂團」的身份,卻還是唱出了學生歌迷的心聲,從《九號球》來看五月天對於全台灣甚至全亞洲學生歌迷所代表的意義,要說五月天是「年輕世代的最佳代言人」真的是實至名歸,絕無誇張。
█ 受連續劇啟發創作靈感,為小人物日常生活中所有不滿找到情緒宣洩的出口。
「嘸通惹我生氣,我若生氣就會不爽,我若不爽,下一個會遭殃的是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蔚為一時風潮的本土連續劇【台灣霹靂火】的經典台詞,為生活苦悶的小市民找到情緒宣洩的出口。而這也曾經是五月天進入水深火熱專輯製作期之前每天晚上的娛樂消遣之一。然而對於腦袋中總是充滿天馬行空、古靈精怪創意的阿信來說,霹靂火不僅是茶餘飯後的娛樂消遣,也能夠轉化為音樂創作上的靈感泉源,於是就順手拈來寫出《別惹我》這首幫小人物日常生活中所有不滿找到情緒宣洩出口的歌。
█ 融入大樂團管弦樂與即興爵士鋼琴情調的台灣草根搖滾樂風。
因為最原始的創作靈感來自本土連續劇,也就順理成章地為這首《別惹我》定下「台灣草根搖滾」的基調。但是除了想要保留五月天特有的台灣氣味之外,當然也不想變成很「聳」很「撇」的土台客曲風,因為那樣就不夠「酷」、不夠「屌」了。為了讓《別惹我》聽起來仍然是很「聰明」的,五月天在《別惹我》的編曲上融入最可以代表「氣質」的爵士音樂元素,以即興的爵士鋼琴襯底,並在銜接歌曲橋段的地方用上大樂團(Big-Band)編制的管弦樂點題,加上五月特有的搖滾本事,分開聆聽便已經各有精彩,而組合在一起更成了熱鬧活潑、生猛有力的五月天式台灣草根搖滾。
不必運用上台語語言上的特點或直接挪用連續劇中的元素,便能夠利用音樂元素的巧妙結合而完全展現跟戲中聲氣相通的不滿情緒,讓歌迷從此可以在生活不順利心情不爽的時候隨著五月天的《別惹我》大聲狂吼:「今天別惹我!告訴你今天別來惹我!」這便是五月天音樂實力已經更上一層樓的最強力證據。
█ 玩心大起,除《別惹我》正式版本之外還另寫了搞笑的《夠 Man 吧》。
正如「半成年主張」的宣示,五月天永遠都能保持著童心未泯的赤子之心。在專輯製作昏天暗地如火如荼的關鍵時刻,除了上網競標各種玩具、漫畫、CD、VCD、DVD 及古董或打電動砍砍殺殺暫時抒解壓力之外,用戲謔的口吻改寫自己的創作也變成五月天專輯趕工時的一種消遣方式。霹靂火版的《別惹我》已經夠有趣了,但其實阿信還隨手亂寫了一個更爆笑的王牌大賤碟版的《夠 Man 吧》,雖然完全沒有進錄音室配唱作成另一正式版本的意願,但是如果專輯銷售開出長紅佳績,或許在日後現場演唱的場合中,五月天會因歌迷表現實在太可愛而現場即興稍微秀一下這個搞笑版本也說不定。因為,五月天的音樂本來就都是像這樣用最快樂的心態玩出來的呀。
█ 拿出多年前的創作壓箱寶資源回收全新改編,展現五月天的成長腳步。
雌雄同體這首歌最早是發表於 1998 年,當時的五月天仍是地下學生樂團,首度參與了獨立音樂廠牌「角頭音樂」「恨流行」所企畫發行的【同志音樂系列2 -- 擁抱】,並獨挑大樑擔綱整張專輯的製作、編曲演奏等工作。
阿信在當時已經展現出相當成熟的詞曲創作能力,彼時以各種化名為【擁抱】合輯中貢獻的幾首精彩創作(包括《透露》《擁抱》《愛情的模樣》《明白》等歌曲)後來也紛紛收回五月天自己的專輯,重新改編演唱。重新演唱自己早期的作品,自然不會是缺乏新意的全盤照抄,反而會因為多了幾年的音樂專業經驗與生命歷練而在舊作中灌注入更豐富的生命力和新的音樂元素,就像前幾張專輯所收錄的《透露》《擁抱》《愛情的模樣》《明白》等歌曲都展現出五月天的成長腳步一樣。
█ 對同志性別認同的刻劃,精彩的少年旖旎幻想創作。
當年《雌雄同體》既是五年前為同志音樂所創作,主題便相當明顯會集中在對於同志「性別認同」的刻劃之上。身為一個異性戀者,要揣摩同志的在自我性別認同上的複雜心路歷程,除了跟同志友人相處討論之外,還有很大的成分需要靠自己的想像與創意。
在社會民情相對來說比現在保守的五年前,阿信並不想用太嚴肅的角度去寫同志身為少數族群所受到的無形壓迫或異樣眼光。相反地,阿信在該【擁抱】合輯中的創作所強調的都是「在愛情之前,不分性別一律平等」的概念。所以無論是暗喻「出櫃」意涵的《透露》,或是從顛鸞倒鳳扮裝遊戲角度切入,進而描寫男女體內陰性陽性特質共存的《雌雄同體》,都是以一種任何人都該對自己的角色認同感到自在愉悅、無須羞恥自卑的態度,鼓吹「愛情萬歲」的價值觀。
即使是在《雌雄同體》首次發表問世的五年之後來重看這首歌,都還是一首無論在歌詞寫作技巧、文字構築的想像空間和社會關懷的觸角上都頗具深度和前衛感的創作。學生時代的阿信就已經能夠寫出這樣精彩的作品,五年之後再由各方面都更成熟的阿信來重新演繹,相信更能表現出這旖旎幻想浪漫創作的精髓。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阿信的音樂創作才華實在是整個華語流行樂壇最珍貴的資產。
█ 結合搖滾吉他與印度民俗樂器西塔琴的科幻另類搖滾
除了主題有些一反主流傳統價值觀的驚世駭俗之外,在音樂表現上,《雌雄同體》也呈現出一種相當特別的風貌。繼在《王子麵》引入蘇格蘭風笛加入異國風情、在《搖滾本事》以中國國樂的鑼鼓陣打響頭砲之後,2003 年新版的《雌雄同體》則加入了濃濃的印度迷幻民俗味道,以音色特殊的改良式「西塔吉他」貫串整首歌。
西塔琴的音色有一種魔力,從披頭四、庫拉雪克(Kula Shaker)等英國樂團,到華語樂壇的前輩羅大佑乃至於小天后孫燕姿都曾運用過這項元素為自己的音樂版圖增添格外具有吸引力的神秘色彩。怪獸在添購了改良式西塔吉他之後就一直很希望能夠找機會讓愛不釋手的新玩具派上用場,如今拿來詮釋《雌雄同體》這首略帶妖魅色彩的另類搖滾歌曲,果然玩奏出令人驚豔的密切契合感。
《雌雄同體》以帶點未來科幻感的電子搖滾舞曲節奏打底,搭配諺明有生命律動的真鼓與瑪莎靈動的漂亮貝斯聲線,再加上怪獸充滿異國情調的西塔琴聲與石頭爆裂的破音吉他點綴,而阿信也用比平常更狐魅的聲腔及轉音技巧來詮釋歌曲中變男變女變變變的大膽恣意隨性妄為,各色各樣的豐富音樂元素在《雌雄同體》當中兼容並蓄並產生奇妙的化學作用,成為一首難得一見的精彩科幻另類搖滾樂。
█ 以「不完美的愛情」為主題,對過去的美好回憶充滿難以自拔的耽溺和憂傷。
情歌之所以叫人動容,除了優美的旋律之外,總是在於唱出了某種錐心刺骨的痛。五月天的情歌之所以讓人愛不釋手,除了優美的旋律之外,總是在於唱出了幾乎人人共有的生活體驗,或者總是能夠勾起無限的想像空間,非常能夠引起所有男女老少的共鳴。
《我們》同樣是一首以「不完美的愛情」作為主題的情歌,描寫一對情人從曾經那麼精彩、那麼期待的甜蜜,最後情感卻變質走到這麼遺憾、這麼無關的地步,時時刻刻想起回憶中的所有美好片段,仍然跟專輯「生命中感動時刻」的大命題遙遙呼應。《我們》這首歌好比五月天過去經典情歌作品《I Love U 無望》的續集,卻又對挽回這段感情表現出更加絕望、不可能挽回的遺憾,難以自拔地耽溺在對過往美好回憶的眷戀之中。
█ 極度憂傷但絕不狗血,哀傷劑量足以致命的下一首經典重量級「慘情」情歌。
在編曲上,五月天用乾淨的鋼琴和弦樂作為背景,有一種極度憂傷但絕不至於濫灑廉價狗血的典雅氣質。而怪獸石頭的吉他、瑪莎的貝斯和諺明的鼓則以抒情搖滾的結構表達出了一種對於愛情已經只剩回憶的悔憾與垂頭喪氣的悲愴情緒。
《我們》幾乎是五月天作品中,在情緒抒發上走到最錐心刺骨、最刻骨銘心、最痛徹心扉境界的「慘情」情歌。《我們》在情緒上的哀愁劑量幾乎足以致命,是一首讓人聽完會低迴不已、久久無法自己的重量級憂傷情歌,相信也能直接穿刺入歌迷們多愁善感的心,成為五月天另一首經典情歌。
阿信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構想好了新專輯【時光机】「生命中每個感動時刻」的概念,然而,這首跟專輯標題同名的《時光機》卻是專輯所收錄的 11 首創作當中最後才完成詞曲的。阿信說,這是讓自己的想法能夠經過一番沈澱而愈陳愈香的創作手法。
《我們》和《時光機》,都是專輯錄製過程中最後階段才寫好並著手製作的歌。在經歷了前面昏天暗地、緊鑼密鼓、幾乎是賭上健康也要把沉潛兩年來吸收到的所有音樂新知通通放進歌曲之中的拚命階段之後,屬於最後收尾階段的兩首抒情曲,製作起來感到特別輕鬆。一方面當然是因為新專輯的全貌已經接近完成,另一方面更是因為所有之前認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都讓五月天用賭命的積極態度完成了,宛如歷經浩劫之後浴火重生的巨人,在音樂製作的功力上早已更上一層樓,到了最後階段作這種用最簡單方式就能感動到最多人的抒情歌曲,自然顯得游刃有餘輕鬆愉快。到了這個時候,五月天已經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在音樂裡表達什麼,更知道用什麼方式去著手可以最有效率地達成那些目標。
在製作《時光機》這首歌之前,五月天已經在《生命有一種絕對》《闖》與上海市立交響樂團合作過,跟金馬獎配樂大師范宗沛合作的《武裝》也是利用交響樂團來襯托出一種磅礡悠揚的氣勢,但是到了專輯製作的最後一首歌《時光機》,雖然一樣是弦樂伴奏,五月天卻只清楚知道這首歌只需要以室內樂大中小提琴四重奏的簡單編制搭配鋼琴伴奏,便能交織構築出符合創作概念的「品味生命中每個感動時刻、感嘆時光一去不復返」的憂傷情懷。
李琪老師在聽過《時光機》這首歌的 demo 之後,深覺這是一首情緒感染力非常強烈的歌,觸發了許多靈感,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為五月天編寫好了弦樂編曲,在五月天錄音室外頭的休息室架好麥克風之後簡單排練過兩三次便很快達成雙方都非常滿意的理想效果,早早收工也宣告千辛萬苦的專輯製作期終於將近尾聲。
在聽過《時光機》這首歌之後,樂迷們才會倏然發現,原來五月天的《時光機》並不像字面上帶給我們的聯想那樣彷彿是寫給電影【回到未來】系列的科幻摩登,而是在歷經人世酸甜苦辣深刻的生命體驗之後,對某些片段的回憶久久不能忘懷,於是用平淡低迴的語調幽幽唱起,讓生命中那些深刻而感動的每個片段回憶都能永遠留駐烙印在自己的心中,就彷彿搭乘時光機器回到過去一樣。
標題曲《時光機》所散發出來的這種淡淡的憂傷情懷,跟《恆星的恆心》《我們》來自於不完美愛情所導致的痛徹心扉,在創作格局上並不完全相同,反而比較接近《生命有一種絕對》的自省觀照。搭乘著五月天的「時光機」在音樂旅程上走了一遭,到最後我們會發現的是,五月天雖然從男孩轉大人各方面都變得更加成熟了,但是對愛情的浪漫渴望和對生活生命的認真與執著,卻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結束前三張專輯「藍色三部曲」的階段,以新專輯【時光機】展開另一個新的里程碑的五月天,雖然在吸收新的音樂元素上顯得豐富、觸角伸及到更寬廣的層面,然而當用心聆聽五月天的新作,我們會發現五月天在音樂的本質上仍然是我們所最熟悉也最喜愛的那個用力生活、用力歌唱、用力玩「樂」的五月天。
溫暖而堅強、充滿生命韌性又保有半成年童心的五月天,是無論時光荏苒、世事遷移也永遠不會改變的五月天。這是五月天獻給「我們」這個集合體的聲音,是五月天獻給「我們」整個世代的音樂。「我們」是誰?只要願意,你我不分成年、未成年,都可以是「半成年」,只要願意,你我或任何人都可以是「我們」的一份子。這就是五月天的【時光机】。
藝人: 五月天(MAYDAY)
七月天,即使風暴雨驟,即使紫外線猖狂,恐怖大王終究是失了約,阿瑪甘達並未依百千年的預言到臨,而,五月天來了,終於。
然而,這卻不完全是我所期盼的那個五月天,一曲《瘋狂世界》,呈現的是日本涉谷街頭那種檸檬少年的味道,倒是頗符合唱片公司打造的新造型。檸檬少年向來難能可貴,又有何不妥嗎?是啊,但這是陪伴我們在地下室音樂酒吧度過好幾個歡樂的夜晚的同一支樂隊嗎?在有角頭音樂【ㄞ國歌曲】及【擁抱】的可資對照下,滾石的五月天是精緻了是通俗可親了,卻在另方面產生了些許陌生的距離感;《軋車》像是職業賽場上的新進車手,少了暴走少年的躁鬱;《擁抱》《愛情的模樣》只在證明一旦有了大型唱片企業公司的廣大資源作後盾,五月天(或說主導詞曲創作的阿信)將是流行市場裡繼張宇游鴻明張震嶽後另一搶手創作人;可幸的是《生活》《嘿 我要走了》總算跟《瘋狂世界》連成一氣,展現了超乎一般學生團水準的校園搖滾。特別是《透露》一曲,在再不是表達同志出櫃的忠於自我/害怕異樣眼光的矛盾情緒下,更有一種愛得理直氣壯的孩子氣。
而以台語創作的後半專輯,承襲了林強/伍佰開拓的道路,《HOSEE》《黑白講》《乎風吹》都展現了一個所謂搖滾樂該有的憤世嫉俗的姿態,只可惜編曲上似乎精緻過了頭,我更懷念從前在 PUB 在海灘在野台聽到的感覺。至於《志明與春嬌》《I Love You無望》則是動人悅耳的 ballad 作品,還教人聯想起 Michael Jackson 的《You Are Not Alone》。
對五月天的殷切期許與些許失落,我想,在群眾議題之前,也許我們問錯了問題,記不得是那位自由主義哲人說過,知識份子與群眾的距離是其恆久的課題,距離太近便失了超然的觀點先見,距離遠了卻又更失了發言的正當性,那種漠然只會教群眾報以距離更遠的漠視。我想,若我們總是臆測討好一個保守的市場,不但是小覷了傳播行銷的力量,更是對群眾接受前衛事物能力的不敬,五月天有如 Beatles 動聽的旋律,有成熟的演奏技巧默契,何須為了親近模糊的群眾概念而甘於過於平凡的編曲?只能期待有了這次只稱得上及格的 debut 後,五月天能夠加催功力引領樂迷到一個更高更駭的境地。
█ BIAS July 1999
新專輯【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延續【人生海海】【時光機】專輯及【候鳥】【五月之戀】兩張電影原聲帶一路建制起的工作模式與習慣完成,也回到第二張專輯【愛情萬歲】飛往日本富士山腳河口湖錄音室,帶回更精緻質感的聲音與專業建議。但其實我並不那麼喜歡。我喜歡的是前三張【瘋狂世界】【愛情萬歲】【人生海海】所謂「藍色三部曲」,還有集其大成再進化的【時光機】。在我看來,【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可能太想展現某種「聰明」「成熟」,太想跟市場上的銷售常勝軍如周杰倫一較高下,反而失去了更穩固的立足點。所有精彩的、漂亮的、純粹的什麼什麼,我們好像都已經在前四張專輯中有過更美好的聽覺初體驗。
無論是五月天或周杰倫、陶喆、王力宏等,在作品的產製乃至於行銷環節上的呈現方式,都已經擁有相當程度的主導權。但是我想,當一個創作人必須為其他環節分心,而那些部分對她們來說可能並非全職、充其量只算是玩票性質,那麼她們就需要更多能力更強的幕後班底給予專業建議,而也不能只是言聽計從的無限支援。否則這就有高額賭注的投資風險,運氣好的話可以延續過去的成功甚至創作新的突破;但若抓錯方向,卻可能是義無反顧地將錯就錯下去。台灣社會中自稱專業達人的多不勝數,但各是專業到什麼程度,沒有一定的專業程度倒也可能分辨不出其中高下,甚至還可能誤把小白當大師,不知道自己其實可以作更好選擇。世界在變,以前的專業到現在也可能過時了。
不客氣點說,我認為現階段的五月天周杰倫都太習於一個固定的工作模式,那可能便會是她們瓶頸所在。五月天的工作模式我是親眼目睹過的,我認為那大雞腿錄音室的工作環境,製作小組中師大附中學長學弟、表兄弟血緣的人脈關係,工作室內無處不堆滿玩具漫畫雜誌的空間布置,在在都像極了學生時代學生社團的延伸,只不過玩的是更貴重的玩具(包括遊戲機、遊樂器和錄音器材、樂器),萬一搞砸了也得付出比孑然一身的窮學生時代更慘痛的代價。太怕出錯而有了安全保守的顧慮,那就只會往精緻化的路走去。但單純講究精緻化很可能會是一條死路,習慣了用 Protools 工具作多軌錄音、剪接而出的精緻版 demo 為骨架並一點一滴添加更多血肉進化為成品的方式,還有 dubbing 了十幾軌的 vocal 及和聲然後剪輯搭疊的配唱錄音,可能會讓每首歌聽來都像同一個模樣。就算阿信擁有聽到什麼喜歡的音樂,就可以複製出近似風格的模擬創作能力,那也還是可能讓這些作品聽起來愈來愈失去自己的個性。這不會是好事。市場上的銷售成績(也可以再包括計入點擊下載率),也一直在警告著包括五月天周杰倫陶喆王力宏等創作者這個訊息。
如果始終找不到更有主見有創新的新方向,也不敢放下一切回歸永遠吃香的自我純粹本質,那就需要找能力更強的工作夥伴加入幫忙提點、刺激靈感、激盪火花,當然身為戰鬥機器人的駕駛員,妳也必須更信任妳的機組成員、開放心胸聽取她們更誠實的意見才行。「大哥」李宗盛是當初五月天剛跟滾石唱片簽約時力主應該完全放任五月天自主發揮的貴人,但如果可能,我認為接下來該是時候考慮請李宗盛或其他合作夥伴也為五月天帶來點新意見的時候了。有能力可以作好,也應該可以作到更好的,都站在那個位置上了,也必須作得更好才不負眾望。否則台灣主流樂壇真的已經愈來愈無聊而陷入遞減縮水的重複迴圈惡性循環了。
搖滾音樂對樂迷(市場消費者)的真正價值在於「創意」,還有「誠意」。新聞資料裡的官方說法如何天花亂墜是一回事,但創作者在音樂中實際上真的作到了多少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有兩者的一致,才能帶來避免飄浮上天的大頭症或錯誤的自我認知,以及腳踏實地的成功。
我最喜歡的五月天作品包括【第一張創作專輯】的《透露》《志明與春嬌》、【愛情萬歲】的《終結孤單》《心中無別人》《憨人》《羅密歐與茱麗葉》《愛情萬歲》《溫柔》、【人生海海】的《借問眾神明》《候鳥》《啾啾啾》,【時光機】的《輕功》《雌雄同體》《我們(時時刻刻)》和《時光機》,【神的孩子都在跳舞】的《讓我照顧妳》。還有參加董事長樂團已過世的主唱冠宇的紀念專輯【單飛】裡的《啥咪關係》...等。
面對瓶頸、克服瓶頸。這是身為搖滾樂迷和昔日戰友對五月天的全部期待。加油!妳有很會很會,妳有很神很神,妳一定可以打敗周杰倫阿呼嗚~妳有很多麻索,又有很會功夫,妳一定可以打敗周星馳阿呼嗚~
加油。而且光是口頭上喊喊加油已經不夠了。有些事情妳們真是幹得漂亮,有些小地方卻好可惜沒有作到最好。而,總有些忙是我可以幫上的。我知道我可以。在那個並不是妄想攀龍附鳳成名在望,卻相當肯定希望自己能夠 be a part of something big (and make it bigger) 的晚上,我胡亂地回憶起許多往事,寄了一封信出去。
那是一個年齡跟我差不多的樂團。在吸收音樂知識、技巧的路程上,也許也有相似的地方罷。
那個恍惚懵懂之間聽著小燕姐訪問陳曉娟的晚上,我還作了個夢。不知為何會在夢中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五月天表演的情景。
故事講完了。在跟阿信溝通協調下,我們決定生產一份在華語唱片中可能是史無前例的實驗性文件,來跟她們創作路上可能是最嘔心瀝血、壓力最大的復出之作相稱。我們要把發行唱片時必備的新聞資料(提供給媒體朋友,作為報導時的參考用)以更高規格來完成。跟電影【成名在望】不同的是,樂評、唱片側標寫手不必然是樂團的敵人,在台灣有些畸形的市場生態下更不會是。由曾在平面媒體、網路媒體發表過音樂文字、擔任唱片企劃也跟她們年齡相仿的我來主筆,或許會是整個滾石 team 全體上下同事都承受著五月天此次復出只能成功不准失敗的沈重壓力下最適合的生力軍。
五月天 - 第四張專輯【時光机】新聞資料
全曲介紹:
英式搖滾迷幻吉他音牆,漫步在雲端的輕盈搖擺。
暌違兩年,英式抒情搖滾氣質的五月天招牌情歌再現。
1998 年同志音樂創作壓箱寶全新改編,旖旎幻想創作,結合西塔琴印度風味的科幻另類搖滾。
火箭衝浪搖滾。把歡樂龐克吉他置入交響樂團編曲概念的音樂實驗遊戲。
92 年全運會主題曲,I'm strong!!
輕鬆俏皮,清新吉他民謠,抒情浪漫小品。
一念之差,決定你一生傳奇或一身爛泥,滿載五月天特有氣味的電影式搖滾。
融入大樂團管弦樂與爵士鋼琴情調,平凡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心聲,霹靂火式的台灣草根搖滾。情緒滿點,別惹五月天生氣!
怪獸作曲,阿信填詞,復古音色帶領樂迷重返撞球間和中學時代的回憶。
全副武裝,金剛不壞。與音樂大師范宗沛首度合作,新世紀電氣科幻搖滾跟古典學院派弦樂的對話。
簡約鋼琴伴奏加入悠揚室內樂四重奏的低迴憂傷情懷。神啊,許我個時光機,讓我能把時間倒轉,回到兩人相愛的過去,多聽幾遍這首時光機。
我們曾經那麼精彩,我們最後這麼無關。我們都愛五月天的情歌。刻骨銘心。
● 賭神 ★★★★★
一念之差,決定你一生傳奇或一身爛泥,滿載五月天特有氣味的電影式搖滾。
● 恆星的恆心 ★★★★★
暌違兩年,英式抒情搖滾氣質的招牌情歌再現。
● 輕功 ★★★★★
英式搖滾迷幻吉他音牆,漫步在雲端的輕盈搖擺。
● 阿姆斯壯 ★★★★★
火箭衝浪搖滾。把歡樂的龐克吉他置入交響樂團編曲概念的音樂實驗遊戲。
● 武裝 ★★★★★
全副武裝,金剛不壞。與音樂大師范宗沛首度合作,新世紀電氣科幻搖滾跟古典學院派弦樂的對話。
● 而我知道 ★★★★★
輕鬆俏皮,清新吉他民謠,抒情浪漫小品。
● 九號球 ★★★★★
怪獸作曲,阿信填詞,復古音色帶領樂迷重返撞球間和中學時代的回憶。
● 別惹我 ★★★★★
融入大樂團管弦樂與即興爵士鋼琴情調,平凡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心聲,霹靂火式的台灣草根搖滾。情緒滿點,別惹五月天生氣!
● 雌雄同體 ★★★★★
1998 年同志音樂創作壓箱寶全新改編,旖旎幻想創作,結合西塔琴印度風味的科幻另類搖滾。
● 我們 ★★★★★
我們曾經那麼精彩,我們最後這麼無關。我們都愛五月天的情歌。刻骨銘心。
● 時光機 ★★★★★
簡約鋼琴伴奏加入悠揚室內樂四重奏的低迴憂傷情懷。神啊,許我個時光機,讓我能把時間倒轉,回到兩人相愛的過去,多聽幾遍這首時光機。
而我在最早發表於《PASS》上的音樂文字這麼寫著:
【偏見搖滾筆記】
現在回頭看自己六年前生澀的文字實在是有些臉紅,就像五月天她們愈見嫻熟的現場演唱實戰經驗中也早都已經賦予了當時大部分的作品更精鍊的新模樣。幾年下來,我想我和五月天、台灣社會、整個世界都變了。而改變未必都是負面的,抓住對基本原則的堅持,能夠包容更多的變化,才是真正的成熟吧。
專輯名稱:五月天第一張專輯
發行公司:滾石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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