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野台也看得有些意興闌珊,留下比較深刻印象的樂團沒有多少,大概就 8mm sky、一隅之秋、搖滾主耶穌 等幾個團吧。(奇怪,我印象裡好像記得 8mm sky 有參加 2002 年的野台開唱,玫瑰大眾音樂網的野台開唱專頁也有相關記錄,但 8mm sky 官網上卻只有 2003、2004、2005 的記錄,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這好像是「海豚樂團(Air Dolphin)」最後一次參加野台開唱。海豚一直是我很喜歡很喜歡的台灣樂團,她們的首張專輯【不會飛的天使】到現在還常拿出來回味,也常駐在我的 mp3 player 播放清單裡,但是對轉型後的第二張專輯【Peace Island 美麗寶島】、精選輯【天使與塵精選(98’-02 Angel / Dust)】乃至於吉他手傅仕倫前一陣子再出發的【太陽公公 溫暖的音樂日記 傅仕倫 & 董一明 生活集品】就都有點失望。如果我記得沒錯,海豚的前身應該是叫「毛細孔」,我也看過毛細孔跟歌手好友「狗毛」同台的合作演出,翻唱崔健《快讓我在雪地上撒點野》,雖然沒有古箏前奏,但兩三把吉他的對飆已經足以讓我血脈賁張畢生難忘了。
在中山堂廣場觀賞地下樂團群集的野台開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景象。有趣的地方在於歷年來的野台開唱幾乎都少不了警察到場「觀禮」的場面,無論是 2001 年華山藝文特區的附近居民拿水果刀揚言再製造噪音她要當場自殺,或是 2004 年兒童育樂中心警察居然在 陳總統水扁先生特地蒞臨風舞台表達對本活動的「重視」(真的有重視野台開唱的話我就相信趙建銘是無辜的啦幹)之後,還是把其他舞台因總統蒞臨被迫順延唱到超過晚上十二點的演出強行斷電要求立刻終止演唱。舞台上的麥克風沒電,警察便拿出自備的大聲公對群眾呼喝要求解散,再用刺眼的強力手電筒直射台下每個逗留樂迷的眼睛,說我們違反了集會遊行法,然後上台威脅要野台開唱負責人「林昶佐先生」回警局作筆錄,奈何大批警力鎮壓不住我們這群「頑劣的搖滾樂迷」抗議的聲浪,只好再拜託林昶佐先生上台好言勸服群眾回家,幾乎每一屆的野台開唱都少不了警方跟搖滾樂迷冷眼對峙的場面。大概在警方(或許還包括一般大眾?)眼裡,野台開唱幾乎就是跟「無知青少年」「非理性」「暴動」「毒品」劃上等號的犯罪淵藪洪水猛獸罷?所以 2002 年在中山堂廣場開唱的這三天,中山堂的正後方就是台北市政府警察局的所在地,要嘛我們可以說是「太歲爺上動土」,要嘛也可能是「羊入苦口」乖乖「招降納叛」的狀態,讓滿身刺青打洞穿金戴銀破爛牛仔褲龐克頭的搖滾少年跟死板著撲克臉表情木訥茫然的條子北杯們共處一個空間總之是非常奇妙的景象。
可是中山堂畢竟不是適合地下樂團在此一連開唱三天的理想場地。開放主流芭樂歌手辦辦握手簽唱會,或是借給民歌歌手在這邊舉辦懷舊紀念演唱會,可能都還比較符合這個歷經前清末布政使司衙門、台北公會堂,舉辦過對日受降典禮、國民大會、招待外賓舉行國宴、簽訂中美共同防禦條約、數屆總統就職典禮,具有悠久歷史所在地而列為國家二級古蹟的溫和調性。即使在警察局旁唱過了這三天,很可惜她們並沒有因而領略到搖滾音樂之美,瞭解到其實台下這些樂迷也沒有想像中那樣難以管教絕非善類。
2002 年的野台開唱在如今被視為國寶級藝人的文夏、文香夫婦耳熟能詳的多首老歌組曲歌聲中歡欣落幕。前一陣子我有幸參與了「新寶島康樂隊」(靠,唱片公司到現在還是沒有幫她們架設專屬網站作為跟網路世代溝通的橋樑,這是在搞什麼鬼)新專輯的部分企劃及文案工作,在跟陳昇談到新寶島康樂隊的音樂在台灣本土音樂史上的地位、某些風格的作品又可能對咱台灣人有什麼特殊意義時,昇哥酒酣耳熱之際突然對我冒出一句「妳應該去跟文夏多聊聊。」老實說我還真希望她就順便幫我引見介紹一下,真的就讓我跟文夏聊聊,別只是在酒精影響下有點神志恍惚的隨口說說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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