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雯 - 我願意

王靖雯 - 我願意

是的，我也愛王菲。這是一首 1994 年的作品，《我願意（管弦樂版）》，來自王菲（當時還使用藝名「王靖雯」）首張國語專輯【迷】。很久沒有拿出回味了吧？

王靖雯 《我願意》

作曲：黃國倫
作詞：姚謙
編曲：Nathan Wang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如影隨行
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
轉眼　吞沒我在寂寞裡

我無力抗拒　特別是夜裡
想你到無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　朝你狂奔去
大聲的告訴你

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懷裡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　拿愛與我回應
甚麼都願意　甚麼都願意　為你

我甚麼都願意　甚麼都願意　為你

我還記得那個年代，CD 作為音樂載體才剛變得愈來愈普及，一張平均 250 元新台幣的售價對窮學生來說還是一種負擔，周遭還是有好多同學寧可只花 150~180 的代價購買正版 cassett 卡帶。如果我沒有記錯，王靖雯的這張【迷】似乎正是我自己在採購流行音樂之路上開始大量改以 CD 為主的濫觴。

我還記得自己剛買回這張專輯時，一開始還忙著趕報告交作業，一直擱著到睡前才有機會將 CD 放進宿舍床邊那台去當兵的表哥送給我、價值八千多台幣的日產山水牌迷你音響，在濃濃睡意中，第一首歌《我願意（弦樂版）》的悠揚管弦樂流洩進我的耳機，吉他前奏和王靖雯第一句『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我的背脊到四肢都起了雞皮疙瘩，全身毛孔都因為聽覺上的刺激而張開了，噢買尬，這一定是來自仙境的天籟！我的疲勞睡意已經全部一掃而空，在宿舍室友同學們都已經熄燈就寢的那當下，我把 CD 從迷你音響中拿了出來，改放進另一台 CD WALKMAN 隨身聽裡，躡手躡腳地悄悄離開寢室，從廁所到樓梯間再到頂樓陽台，激動地把【迷】聽完一遍。

在那四十幾分鐘裡，整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台北市的夜景，和王靖雯把我三魂七魄全都勾走的歌聲。而妳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讓人興奮地搖頭晃腦的重金屬音樂或熱血暴走的硬式搖滾，明明也只不過是一張摻有翻唱歌的芭樂流行專輯而已。

但她就是有這十足的威力。就憑一首《我願意》，無論是有一整支交響樂團伴奏的管弦樂版或是木吉他為主的弦樂版，我都已經五體投地地拜倒屈服在這婉轉動人的歌聲之下。

其實早在【迷】專輯發行之前，我就已經聽過王靖雯的前一張廣東專輯【執迷不悔】，同名曲《執迷不悔》亦分成國語版和粵語版收錄其中，【迷】裡的國語版就是直接拿同一個錄音來用。那時對王靖雯的好歌喉雖已頗有好感，但倒也還沒有到瘋狂喜愛的地步，單純就覺得這位姐姐聽起來調子冷冷地頗有個性，歌聲也還不賴，僅此而已。後來王靖雯綱要進軍台灣的國語流行音樂市場時，安排上了綜藝界大哥大張菲主持的【龍兄虎弟】節目錄影（還是更早的其他黃金檔綜藝節目？）作宣傳，那時的綜藝節目還流行發片群星們一個個由主持人介紹出場，每人載歌載舞唱一段自己的主打歌，然後一字排開接受主持人訪問。我還記得那次王靖雯穿著一身雪亮銀白洋裝和白色馬靴，唱完《執迷不悔》後就一個人獨自站在最邊邊，跟張菲那一套二十年如一日的嬉笑怒罵主持方式與其他宣傳歌手都完全格格不入，主持人努力把話梗丟到王靖雯身上，氣氛就完全凍結，眼看張菲就只好尷尬地趕緊將話題再帶開，假裝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不記得後來好一陣子內還有看過王靖雯再安排張菲主持的綜藝節目。但後來這首《我願意》跟著正式國語專輯一起問世，很快風靡了全台灣大街小巷，天后的地位建立起來，即使曾有這段尷尬，也還是要再把雙菲硬湊在一起不管有沒有任何火花了。王靖雯貴為天后，憑的是什麼歌從她口中出來都能化腐朽為神奇的紮實歌唱實力與天才，何必要卑躬屈膝勉強自己去配合綜藝天王老梗一用再用的搞笑橋段？只要王靖雯開口唱歌，誰還會繼續沈浸在張菲那嘻皮笑臉的老笑話裡？大家早都一起打從心底呼喊著『我願意！』『我願意為妳！』啦。

《我願意》的作曲人黃國倫後來也走到螢光幕前，當然要把成名曲資源回收一下，雖然經過作詞人姚謙的改作潤飾，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黃國倫在創作這首歌時，是以向上帝祈禱的福音歌曲心情譜寫出這首歌，精神層次、創作格局甚至更高於男女之間相知相守應允承諾的真情摯愛；事隔多年，連來自挪威的創作歌手 Lene Marlin 都對《我願意》情有獨鍾，將原曲再套上英文歌詞翻唱成民謠輕搖滾編曲的《Still Here》，多了幾分聰慧少女的俏皮輕鬆，但當然還是沒有王菲如仙女的版本靈性動人。而且為了更貼近英文詞的咬自發音，主旋律稍微作過調整更動，在中文原詞『我無力抗拒　特別是夜裡』『恨不能立即　朝你狂奔去』那邊原本可以有個漂亮的轉音技巧段落，我個人認為是本曲的精華所在，到了英文曲裡卻被換成簡化的大調音階，就顯得比較平淡無奇，沒聽過《我願意》的人恐怕就不會明白好好一個在北歐冰雪聰明備受矚目的清新創作女聲特地買了遠隔半個地球外的歌來翻唱，背後意義究竟何在了。

Lene Marlin - Still Here

《我願意》還是我自己開始認真聽音樂至今二十幾年來，唯一一首讓我全身雞皮疙瘩毛孔舒張的歌曲。不是熱血硬式搖滾，不是搖頭電音舞曲，只是最基礎的四和弦行進加上簡單的編曲，就完全征服了我的耳朵，征服了我的心。讓我在每月只有五六千零用錢的學生時代，硬是攢出了七千二連買兩場台北體育場演唱會搖滾區門票，讓我瘋狂收集國語粵語專輯合輯與單曲，也看起她所有參與演出但其實多半並不怎麼好看的港劇。說到戲劇演出，還是《重慶森林》最好看啊。


Ah! My Goddess! 啊，我的女神！我愛王菲。其實我沒辦法重複一直聽《我願意》，這歌中的精神能量對我而言有點太濃稠厚重了。但這首歌確實曾經給我帶來驚為天人的激動，也帶給我更多的平靜。只要真心回應，為妳我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