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如果真的可靠的話,這裡應該是我畢生第一次看售票演唱會的地方,TICC,Taipei 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Center,台北國際會議中心。
懶得查時間順序,有點不記得在這裡看的第一場演唱會是什麼了,忘記是周華健還是 The Cranberries,還是陳昇?
我直到離家來台北唸大學,才開始過著能夠自由分配時間、零用錢的生活。那時的大型售票演唱會票價好像多在一千五到三千元之譜,我買了票都不太敢讓家裡知道,怕被唸這麼浪費。大一時幫一個小學生作課後家教,我們開始放寒假她才剛要準備期末考,學校宿舍不能住了,只得到租屋在台北醫學院附近的空姐表姊住處借宿一週。寄人籬下的日子雖不至於仰人鼻息這麼誇張,但在不是自己的地方窩著、跟那些有點陌生的表姊室友們共處一室總還是充滿不便。留在台北的這一週實在是超級無聊,家不在台北的同學們都各自返家了,可以找出來同樂消磨時光的玩伴當場少了一大半,每天頂多幫小朋友溫習課業兩三小時,剩下的時間就算狂跑電影院也還是會覺得寂寞難耐。那一天下課後我終於領到了幾千塊的家教費,婉拒了學生家長的豐盛大餐,冒著冰冷的大雨騎機車趕到國際會議中心門口,奢望著能買到一張黃牛票,去看看歌壇大哥李宗盛連續兩天、兩天主題不同的台北演唱會,結果還是一票難求,失落地濕淋淋回到表姊住處,表姊打電話說臨時要出差今晚不能回來,而表姊的室友正跟男朋友冷戰,要我去隔壁另一位就讀研究所放寒假先回家的房間過夜。那天晚上,寒流、冬雨加上忽冷忽熱的浴室熱水器,還有想看演唱會卻買不到票的失落,打電話約不到同學出來玩也不敢用表姊電話講太久,我寂寞得超想哭的。隔天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台中,我的大學第一個寒假已經只剩兩個多禮拜了。
這段根本離題的怨念回憶其實沒有公開寫出來留下記錄的意義,特別是在我根本記不得自己在這個場地最早最早看過的到底是哪一場演唱會的情形下更是如此。反正我在這兒看了周華健、看了陳昇、看了 The Cranbarries,那時給自己耳朵的訓練還不像現在這麼挑剔,雖然音場效果不理想是聽得出來的,但基本上只要能聽到那些熟悉的歌曲在眼前原音重現,基本上都還是滿足而歸。我還記得那時伍佰 & China Blue加上初代的「恨情歌」樂隊還是陳昇演唱會的伴奏樂隊成員,而伍佰則是後半場的特別嘉賓,唱得嗨了,帶著她的 Gibson Les Paul Golden Top 金黃電吉他從舞台上直奔觀眾席,在國際會議中心的階梯走道上狂衝到最上頭,一路跟歌迷們握手,有一年的跨年演唱會我剛好坐在走道邊,也有握到伍佰厚實但有些冰冷的手。
另外一次的跨年演唱會(應該是隔年吧,伍佰後來也都有自己的跨年活動了)我買了比較貴的票,剛好坐在音控台附近的座位,理論上應該是全場音場效果最佳的位置。後來我才知道那忙碌的音控人員就是專輯內頁裡常看到的徐崇憲、樊乃剛等知名錄音師。
我還在這裡看過李翊君、許茹芸、許美靜的聯合免費歌友會。但更搖滾一點的 Mr. Big、LUNA SEA、LOVE PSYCHEDELICO、Lisa Ono... 等國際知名的搖滾樂團或音樂人也都先後陸續在這邊舉辦過台北演唱會吧,我反而都錯過了。
去年夏天掀起一陣「『台客』詞義是否翻轉」議題風波的台客搖滾演唱會也在國際會議中心熱鬧開唱,雖然新寶島康樂隊、伍佰 & China Blue、Baboo、豬頭皮、張震嶽 & MC Hotdog、閃亮三姊妹乃至於 5566 等夢幻組合還是頗有吸引力,但我在心中難免有些抗拒這稍嫌嘩眾取寵但深度不足的媒體炒作模式,絲毫打不起興致去湊熱鬧。但錯過了秋天時陳綺貞同個場地的「花的姿態」演唱會,我倒有些遺憾。很久沒有去聽現場的陳綺貞了,只怪對最近這兩張專輯的好感度都不太夠,還在掙扎考慮的時候票就都賣光了。
國際會議中心說實在並不是一個理想的觀賞演唱會的場地(這句話把「國際會議中心」拿掉換上空格填上其他地點,應該可以在本系列文章中反覆出現 N 次),階梯式的座位雖然不會被前排觀眾擋住視線,但畢竟規劃那會議廳的原始初衷並不是要拿來開演唱會的,聲音經室內喇叭共振跟回音折射之後聽覺效果奇糟之外,即使只是二十幾排的座位感覺都已經距離舞台太遠,視覺上也不易得到滿足,就更遑論五六十排甚至更高的座位了,大概都只能進來聽氣氛的吧。
在國際會議中心看完演唱會,只要不是參加到昇哥那總是沒完沒了的跨年,通常演唱活動結束的時間都還不會晚到找不到東西吃,我還蠻喜歡晃到去吳興街夜市續攤補充體力再回家。但現在不管是不是陳昇演唱會,不管是不是在國際會議中心,也不管活動拖到多晚,遠方天邊是否已經看得見漸白的黎明,反正只要是跨年,這一帶註定都是要擠爆的啦。真玩到將近天亮升旗典禮的話,附近好像也只剩豆漿店跟便利商店還有營業了... 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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